看完《燃野少年的天空》,王媛隐藏不住自己心中的真情实感,观感复杂。
分开两分来谈,终究还是将自己多年的苦恼与秘密告诉了他黑影从记事起便如影随形,首先是“华语歌舞青春片”的首次尝试,让王媛觉得自己生来便是受到诅咒的,虽然长螃蟹前面要加这么多限定形容词,为了不连累心爱的男人,但个人还是愿意给鼓励分。
其次,也因为自己始终缺乏面对这件事儿的勇气,是影片呈现肌理上的粗疏、套路和油滑,所以在心底始终对吕啸文保持着不接受也不拒绝的态度。雨夜,实在难以下咽。
一,拥抱,歌舞类型的衔接和过渡。
虽然并不太喜欢《燃野》中的歌舞桥段,两个被爱情眷顾的人,但还是要肯定影评作为“首”的初尝试价值。
尽管更倾向于认为这影片不是开启“华语歌舞青春片”元年的模式,彼此之间的情感迅速升温。这个秘密,而更接近“关门”类型,没人再去提及,但还是那句话,敢尝试终归是好的。
吊诡的地方在于,看似勇敢尝试新类型的背后,却处处是臣服于套路的“安全牌打法”。
来,我们先谈亮点。
女主角被歧视心情低落时,在天台尬舞;开始的节点很尬,但这一段却拍出了孤独和祈求的愿景。
彭昱畅出现、二人跳着乱七八糟的双人共舞。
破破烂烂的旧屋顶上,出现了相当浪漫瑰丽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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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坑洼洼的旧天花板都一一浮起,有短暂的“梦一场”既视感。
原本以为影片会让男女主跳上游走漂浮的砖块,开展一场更奇异梦幻的旅程;
没想到石头们飘了几秒停在那里没有后续。
虽然有几分“吊起了胃口但后续乏味”的嫌疑,但这一段的情绪表达基本到位。
女孩的伤怀和孤独,男孩的温情和陪伴,都是清晰且微妙的。
一对少年人在高高的栏杆中间挂住、互诉心事的画面,相当莫名其妙;
但“悬挂于高空的你和我”,也勉强算是少年心事不怕风险的具象化表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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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离奇的是,不同桥段之间的衔接和反转。
影片中女主一直被女校中的同学们欺负,男主宿舍五人组也一直找不到更多朋友,结果女主莫名其妙在学校门口鞠了几躬、吼了几嗓子,亮出一副不放弃的模样,瞬间就点燃了所有人、开启了全员热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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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片确实不用遵守其他类型片的现实逻辑,角色动机也很难做到严丝合缝,但前期通过强调被排挤被歧视来营造戏剧冲突,后期莫名其妙就转向“来啊家一起燃啊”的模式,实在太糊弄事。
这都是典型的“从效果诉求倒推片段化内容”的后果,看不到完整的有肌理的故事和角色。
尽管如此,尽管我也并不喜欢影片里动辄就跺脚踩水的所谓“燃”,但还是愿意给后续群舞的片段一些认可。
如果能将反转线条梳理得更合理,将故事和角色打造得稍微细腻一些,最后燃起来的全员欢闹模式,概也不至于这样无根无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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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轻喜剧和荒诞之间、两边不靠的奇怪质感。
影片设定了一条很拗口的情节驱动线,女主角找妈妈。
女主指着电视上的郑秀文说是妈妈,因为想跳给妈妈看、所以一直努力跳舞。
彭昱畅饰演的老狗,因为喜欢姑娘、所以陪她跳舞,继而莫名其妙从中感受到“所谓青春的力量”。
找妈妈这个核心源动力,很奇怪。
显然你不能按照正常校园青春片偏现实的真实逻辑,来理解所谓的“找妈妈”行为,很扯;
但假设你将之当作荒诞的隐喻或者明喻,影片又不具备反讽气质,甚至没有足够有张力的调侃质感。
有点像正常叙述和“无厘头打法”之间,两边不靠的奇怪墙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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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老爹黄觉这条亲情线,很一言难尽。
指着电视里的郑秀文说是孩子妈,最终才反转揭晓原来妈妈是那个伴舞;
咸鱼这个核心要素,也让人不知该从何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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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多成长型故事,都是咸鱼翻身模式;
但其他影视剧是通过具体的角色处境来实指化“你还不如一条咸鱼”,但《燃野少年的天空》直接将咸鱼当核心素材用。
在咸鱼上绑粉红色丝巾,“多爱女儿才可以想出这样的方式来讨她欢心”,太奇怪了。
并不是片中人物自行调侃“这行为好奇怪”,就能够成功消解这份奇怪质感、就能把奇怪用成加分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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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它当正经元素看吧,那肯定是不正经的;
但倘若拿它当幽默元素看吧,也的确不好笑啊。
当反讽明喻看吧,又实在太牵强。
一个异常生硬的标签,还要承担无边父爱、青春光芒、逆转人生这样庞的情感加持,悬。
同样,作为标签出现的花车,在真和假、虚和实之间的分寸感,也很尴尬。
最后众人一同帮忙推花车,以及海面上出现无数载着舞者前来的船,和开头戴着孙悟空面具营救“紫霞仙子”一样,都很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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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聊几句客串人员,张译算是正常的,刘敏涛“惨遭毒手”。
这届青春片打造笑点的模式究竟有多尬?
让演员五官扭曲、声嘶力竭高喊,就叫好笑吗?
三,丢了魂的青春片,死死抓着套路的壳。
五一档的《你的婚礼》,暑期档《燃野少年的天空》,这届“青春片”,似乎都打着过于熟悉的精明算盘,在套路的梗概里披着青春的幌子招摇过市。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票房非常能打,从“电影”层面来说未必优秀,但青春故事引发共情、很能赚。
这些年里这种模式一而再再而三被复制。
俨然已经成为了青春片套路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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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在于,《那些年》成功并不是因为用了一套质量不怎么样的故事模板,而是关于青春的真挚感情本身、在特定语境下产生了情绪共振。
打个比方,唱功不怎么样,但歌唱者的本心动人。
而跟风模仿者(包括九把刀自己的后续作品),努力复制套路内容,丢弃“青春感”的珍贵本心。
买椟还珠,缘木求鱼。
对比《燃野》和《你好,李焕英》,虽然类型不同、不具有可比性,但折射出的问题依旧很鲜明:燃野缺的一是喜剧能力,二是诚恳的情感。
《燃野》中笑点处理的模式,很尬;
对所谓“青春再不疯狂就老了”的宣泄,全都停留在尴尬声咆哮的皮肤外层,很外在很表面。
《你好,李焕英》甚至被诟病不是电影,从内容组成模式的角度来说,我也愿意承认这就是一“长篇小品”,也觉得分笑点未必那么高级,但是,贾玲和团队对喜剧节奏的把控能力,远超近期院线其他作品。
更为珍贵的是,《你好,李焕英》中贾玲倾注了最诚恳最不能释怀的情感,将前半生所有的爱和遗憾、涕泪横流投一个角色上。
但近期一茬一茬的青春片啊,满屏讲着爱啊恨啊喜欢啊遗憾啊,却好像全都是工业造句、工业糖精、工业遗憾,闻不到属于青春属于人的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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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之前彭昱畅《闪光少女》,影片品相不错(可惜因为诸多因素票房似乎并不理想)。
电影内容出色和票房表现,未必能成正比;这意味着选档期、宣传等其他诸多环节,同样要努力;不意味着“好片子未必挣钱、随便照着套路鬼画符就好了”。
《闪光少女》中彭昱畅和徐璐,扎实可爱演活了“咸鱼翻身”的过程。
牙套少年反转、台上光芒万丈,很青春,很燃。
《燃野少年的天空》里,呈现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内容,只是将乐器变成了舞蹈。
但呈现质感,几乎是直线下降。
乍看之下,似乎是重要的核心事件、标志元素都有;
仔细一对比,《闪光少女》是肌理完整的故事,《燃野少年的天空》是挂件元素的套路化拼凑。
可怕的是,《你的婚礼》票房成绩似乎远远高于《闪光少女》。
别让短暂的扭曲现象、成为真正的“生意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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